第1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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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6 章
林羽白被牽著走了很長的路，周圍一切寂寥，只有厲寒成的聲音在空中飄散，低沈暗啞，像歌劇裏的大提琴。
藝術城的盡頭連著一片海，海浪撞在沙石上，發出轟鳴的聲音，層層疊疊的浪花，在海灘上卷起一片碎玉般的泡沫，海浪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給人帶來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。
厲寒成輕車熟路地把人領到觀海臺上，那裏可以聽見更大的風聲，看見更遼闊的海域，不過現在是夜晚，他們只能看著水上倒映的泠泠月光，聽奔騰不息的浪打沙岸。
“我很喜歡這裏，即使什麽也不做，只是看著海，心情就能平靜下來。”
林羽白眼底印著海上的明月，波光粼粼地像是散落的星星，風聲呼嘯浪花翻滾，來自大自然的龐大能量沖進心中，撫平所有的焦躁和痛苦。
在大海面前，所有人都渺小的，連帶他們的感情也是渺小的。
而他那些愁緒，似乎也變得不值一提。
“學校一直有傳言說我是私生子，我媽媽破壞了別人的家庭，爸爸哥哥也不喜歡我，對我的媽媽絕口不提，所以我也這樣以為，但是今天才發現好像不是這樣，大家都喜歡我的媽媽，家裏雖然沒有媽媽的照片，卻到處都是媽媽留下的東西，我現在有些迷茫……”
具體是在迷茫什麽，他也說不出來，只覺得心裏堵得慌。
厲寒成坐姿隨意，他看向身邊這個即使放松時都不忘坐得筆直的小兔子，替他說完了剩下的話：“你以為他們討厭你的媽媽所以連帶著討厭你，但是現在突然發現大家是喜歡你.媽媽的，於是你開始迷茫是不是你的感覺出了錯，其實他們並不討厭你，只是表達感情的方式太過別扭。”
“好像是這樣……”林羽白吐了口氣，一直被堵著的心底被梳理出了一個角落。
他在期待，期待得到家人的愛。
“要不直接問一下吧。”厲寒成說。
“嗯？”
“人是一種很別扭的動物，他不像小貓小狗，喜歡就搖尾巴，不喜歡就把頭扭到一邊，人表達感情主要就是靠交流，有時候一句話沒說好，誤會就產生了，誤會疊著誤會，便成了永遠都解不開的死結。”
厲寒成站起來，拍了拍身上的沙土，沖林羽白伸出手，說：“與其糾結著折磨自己，不如直接把話問出來，讓他們也受一下折磨，不是，讓他們把事情說清楚。”
“好。”林羽白伸出手，有些感動。
他今天把厲寒成氣走了，但對方卻因為他難過陪了他一個晚上，不但不嫌他煩，還帶他來看海，拐彎抹角地安慰他勸導他。
原本郁悶的心情也在海浪的沖刷下逐漸平靜，他握著那只溫暖的手，不太想放開。
“你真好。”林羽白借著力站起來，松開手時卻發現另一只手正緊緊地抓著他。
“我不好，我今天還兇你了。”
厲寒成的神情格外認真，像黑夜中捕獵兔子的狼，緊繃著神經不容許自己有一絲失敗。
林羽白莫名有些緊張，他咽下一口唾沫，軟軟地說：“是我惹你生氣了。”
“是，你是惹我生氣了，但你知道我是在氣什麽嗎？”
林羽白搖頭。
厲寒成自嘲的咧了咧嘴角，說：“我在氣你不給別人介紹我，我不求一個男朋友的頭銜，但那怕是簡單的一個朋友也沒有。”
林羽白準備解釋，但是對方並沒有給他機會。
“但是後來我才發現，我根本沒有立場要求你這麽做，明明是我沒有做到男朋友該做的事，卻妄想著擁有男朋友的稱號，我應該氣自己對你不夠好，卻把氣撒在你身上，對不起。”
林羽白被這段宛如告白的話嚇得有點懵，開口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厲寒成苦笑，牽著人往前走，說：“你沒有做錯什麽，是我太著急了。”
本想找一個好一點的時間好一點的氛圍再告白，沒想到看見真人的時候怎麽也控制不住。
不過還好也沒有具體說什麽，他趕忙換個話題把剛才營造的告白氛圍糊弄過去，他假裝一本正經地說：“你看，如果我不解釋的話我們之間就會因為今天的事情產生誤會，你以為你自己錯了，但實際上你一點兒也沒錯，錯在我沒好好說清楚。”
被上了一課的林羽白懵懵懂懂地點頭，他還以為剛才是要告白呢，心底驀地閃過一絲遺憾。
他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：“對不起，我本來想解釋的，但是我一著急就說不出話，我不是不給別人介紹你，只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，因為我也不知道你做這個能不能說……”
這個瞬間，厲寒成終於想起了相親的烏龍事件，以及他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。
他是做什麽的？為什麽不能說？
所以他現在究竟要扮演什麽角色？
之前叫好的網約車到達路邊，林羽白跟往時一樣乖乖地道謝，然後打開車門離開。
厲寒成看著手機裏跳出的八百塊轉賬信息陷入沈默，好像上次聊天過後也是轉賬，聯想到今天小兔子執意付錢買衣服的樣子。
他，或許是個被包養的小白臉……
*
林家距離市中心不遠，所以回到家時還沒到十二點，他輸入密碼時還有些緊張，四年沒回來，也不知道自己的密碼還有沒有效。
伴隨一聲輕響，大門打開了，玄關的燈自動亮了起來，屋內空無一人，玄關也沒有換下的鞋子，看樣子是家裏的人都去加班了。
林羽白打開鞋櫃，自己的鞋子還擺在屬於它的地方，和四年前他離開時一樣。
他換下鞋子，在客廳看到幾個未開封的快遞，上面的名字都不一樣，但無一例外地都寫著他哥哥的手機號碼。
這些快遞引起了他的好奇，別人的快遞為什麽寄到他的家裏。
他到沒往他哥的身上想，因為他哥和他爸一樣作風老派，古板節儉，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上網買東西。
林羽白看了一眼，包裝上寫著【向陽兔《明日的森林》三周年隨機簽繪版*3本】。
三個包裹，全是一樣的東西。
這是他最好賣的繪本之一，前段時間編輯和他商量弄個三周年紀念版，其實就是加印，只是比初版多了個簽繪，編輯還讓他繪了幾千份特殊的版本，混在普通版中隨機發貨，但是每人每個ID限購三本。
他哥，不會是想要那個親筆簽繪吧……
林羽白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唐。
他搖搖頭把這個荒誕地想法甩出腦子，往自己的房間走，家裏的墻空得讓人有些不適應，原本在上面的畫全部轉移到展館了。
房間依舊幹凈整潔，看來是有人一直打掃，一進門就能看到那幅《冬陽》，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馨。
他走進房間，小小的床上被一只巨大的毛絨玩偶熊占據，熊熊的手臂還有縫補的痕跡，這是他小時候從他哥朋友那裏收到的，他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才能睡著，後來他哥以男孩子喜歡玩偶會沒有男子氣概為由搶走了。
那是他第一次反抗，熊熊的手臂因為兩人的爭奪撕開一條縫。
他以為這個熊已經被扔掉了，沒想到還好好地留在家裏。
天藍色的被單上鋪滿了玩偶，有他見過的，也有他沒見過的，還有他繪本衍生出來的，將他的床鋪得滿滿當當，如果他還小，看見了一定會很開心。
書桌上依舊是四年前離開的模樣，甚至畫筆朝向都沒有變，只是多了一個相框和一本畫冊，相框裏柳依依抱著繈褓裏的他，笑得一臉溫柔。
他打開畫冊，裏面是柳依依隨手畫的塗鴉，有可愛的兔子，也有快樂的狗狗，還有臨摹照片產生的創作，畫裏的他和林羽澤成了手牽手的天使，底下貼著相應的照片，年紀還小的林羽澤抱著他，笑得十分燦爛。
那是他從沒見過的哥哥。
畫中大多是他和哥哥，偶爾會有個嚴肅當大馬給兒子騎的爸爸，溫柔在一旁笑著的媽媽，還有一身軍裝帶著兩個孩子玩的林羽澤的媽媽。
這是溫馨的一家，也是他沒見過的一家。
人還是這些人，只是大家臉上的笑容沒了，溫馨也變得冰涼。
有時候柳依依會在畫旁寫一些隨筆，像日記一樣，記錄她不解風情的木頭丈夫，記錄哭著說弟弟太可愛了不敢抱的大兒子，記錄像小兔子一樣可愛卻總愛哭鼻子的小兒子，記錄在邊境拼搏每次回來都給她帶禮物的丈夫的前妻，以及他們的生活日常。
畫冊的最後一張是份留言：小乖生日想吃蛋糕，我帶大寶一起去買，你回來了就去益佰大廈買個玩偶，小乖喜歡，別忘了給大寶也帶一份。
後面是一片空白，寫下留言的主人再也沒有回來。
這是柳依依繪畫的盡頭，卻不是畫冊的盡頭，往後翻，便能看到歪歪扭扭卻又可愛的畫，旁邊的字跡蒼勁有力：小乖像你，即使我再不同意也要拿起畫筆，也好，以後你沒畫完的讓小乖畫。
這些畫有些是林羽白畫出來的成品，有些是只畫了一半被他不知道扔到哪的廢紙，但每一張都在畫冊裏，時不時地會有幾句評語，像是穿越時空與另一個人對話。
小乖太像你了，連愛哭鼻子這點都一模一樣，他一哭我就想起你。
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到來，大寶的脾氣硬得跟石頭一樣，小乖也不愛說話了，我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……
小乖離家出走了，什麽都沒帶，連頭也沒回，大寶也因為我沒把小乖攔下來和我打了一架，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，如果你還在，這個家肯定不是這樣吧。
林羽白鼻頭一酸，眼淚落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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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羽白被牽著走了很長的路，周圍一切寂寥，只有厲寒成的聲音在空中飄散，低沈暗啞，像歌劇裏的大提琴。
藝術城的盡頭連著一片海，海浪撞在沙石上，發出轟鳴的聲音，層層疊疊的浪花，在海灘上卷起一片碎玉般的泡沫，海浪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給人帶來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。
厲寒成輕車熟路地把人領到觀海臺上，那裏可以聽見更大的風聲，看見更遼闊的海域，不過現在是夜晚，他們只能看著水上倒映的泠泠月光，聽奔騰不息的浪打沙岸。
“我很喜歡這裏，即使什麽也不做，只是看著海，心情就能平靜下來。”
林羽白眼底印著海上的明月，波光粼粼地像是散落的星星，風聲呼嘯浪花翻滾，來自大自然的龐大能量沖進心中，撫平所有的焦躁和痛苦。
在大海面前，所有人都渺小的，連帶他們的感情也是渺小的。
而他那些愁緒，似乎也變得不值一提。
“學校一直有傳言說我是私生子，我媽媽破壞了別人的家庭，爸爸哥哥也不喜歡我，對我的媽媽絕口不提，所以我也這樣以為，但是今天才發現好像不是這樣，大家都喜歡我的媽媽，家裏雖然沒有媽媽的照片，卻到處都是媽媽留下的東西，我現在有些迷茫……”
具體是在迷茫什麽，他也說不出來，只覺得心裏堵得慌。
厲寒成坐姿隨意，他看向身邊這個即使放松時都不忘坐得筆直的小兔子，替他說完了剩下的話：“你以為他們討厭你的媽媽所以連帶著討厭你，但是現在突然發現大家是喜歡你.媽媽的，於是你開始迷茫是不是你的感覺出了錯，其實他們並不討厭你，只是表達感情的方式太過別扭。”
“好像是這樣……”林羽白吐了口氣，一直被堵著的心底被梳理出了一個角落。
他在期待，期待得到家人的愛。
“要不直接問一下吧。”厲寒成說。
“嗯？”
“人是一種很別扭的動物，他不像小貓小狗，喜歡就搖尾巴，不喜歡就把頭扭到一邊，人表達感情主要就是靠交流，有時候一句話沒說好，誤會就產生了，誤會疊著誤會，便成了永遠都解不開的死結。”
厲寒成站起來，拍了拍身上的沙土，沖林羽白伸出手，說：“與其糾結著折磨自己，不如直接把話問出來，讓他們也受一下折磨，不是，讓他們把事情說清楚。”
“好。”林羽白伸出手，有些感動。
他今天把厲寒成氣走了，但對方卻因為他難過陪了他一個晚上，不但不嫌他煩，還帶他來看海，拐彎抹角地安慰他勸導他。
原本郁悶的心情也在海浪的沖刷下逐漸平靜，他握著那只溫暖的手，不太想放開。
“你真好。”林羽白借著力站起來，松開手時卻發現另一只手正緊緊地抓著他。
“我不好，我今天還兇你了。”
厲寒成的神情格外認真，像黑夜中捕獵兔子的狼，緊繃著神經不容許自己有一絲失敗。
林羽白莫名有些緊張，他咽下一口唾沫，軟軟地說：“是我惹你生氣了。”
“是，你是惹我生氣了，但你知道我是在氣什麽嗎？”
林羽白搖頭。
厲寒成自嘲的咧了咧嘴角，說：“我在氣你不給別人介紹我，我不求一個男朋友的頭銜，但那怕是簡單的一個朋友也沒有。”
林羽白準備解釋，但是對方並沒有給他機會。
“但是後來我才發現，我根本沒有立場要求你這麽做，明明是我沒有做到男朋友該做的事，卻妄想著擁有男朋友的稱號，我應該氣自己對你不夠好，卻把氣撒在你身上，對不起。”
林羽白被這段宛如告白的話嚇得有點懵，開口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。
“對不起……”
厲寒成苦笑，牽著人往前走，說：“你沒有做錯什麽，是我太著急了。”
本想找一個好一點的時間好一點的氛圍再告白，沒想到看見真人的時候怎麽也控制不住。
不過還好也沒有具體說什麽，他趕忙換個話題把剛才營造的告白氛圍糊弄過去，他假裝一本正經地說：“你看，如果我不解釋的話我們之間就會因為今天的事情產生誤會，你以為你自己錯了，但實際上你一點兒也沒錯，錯在我沒好好說清楚。”
被上了一課的林羽白懵懵懂懂地點頭，他還以為剛才是要告白呢，心底驀地閃過一絲遺憾。
他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：“對不起，我本來想解釋的，但是我一著急就說不出話，我不是不給別人介紹你，只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，因為我也不知道你做這個能不能說……”
這個瞬間，厲寒成終於想起了相親的烏龍事件，以及他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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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
林家距離市中心不遠，所以回到家時還沒到十二點，他輸入密碼時還有些緊張，四年沒回來，也不知道自己的密碼還有沒有效。
伴隨一聲輕響，大門打開了，玄關的燈自動亮了起來，屋內空無一人，玄關也沒有換下的鞋子，看樣子是家裏的人都去加班了。
林羽白打開鞋櫃，自己的鞋子還擺在屬於它的地方，和四年前他離開時一樣。
他換下鞋子，在客廳看到幾個未開封的快遞，上面的名字都不一樣，但無一例外地都寫著他哥哥的手機號碼。
這些快遞引起了他的好奇，別人的快遞為什麽寄到他的家裏。
他到沒往他哥的身上想，因為他哥和他爸一樣作風老派，古板節儉，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上網買東西。
林羽白看了一眼，包裝上寫著【向陽兔《明日的森林》三周年隨機簽繪版*3本】。
三個包裹，全是一樣的東西。
這是他最好賣的繪本之一，前段時間編輯和他商量弄個三周年紀念版，其實就是加印，只是比初版多了個簽繪，編輯還讓他繪了幾千份特殊的版本，混在普通版中隨機發貨，但是每人每個ID限購三本。
他哥，不會是想要那個親筆簽繪吧……
林羽白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唐。
他搖搖頭把這個荒誕地想法甩出腦子，往自己的房間走，家裏的墻空得讓人有些不適應，原本在上面的畫全部轉移到展館了。
房間依舊幹凈整潔，看來是有人一直打掃，一進門就能看到那幅《冬陽》，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馨。
他走進房間，小小的床上被一只巨大的毛絨玩偶熊占據，熊熊的手臂還有縫補的痕跡，這是他小時候從他哥朋友那裏收到的，他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才能睡著，後來他哥以男孩子喜歡玩偶會沒有男子氣概為由搶走了。
那是他第一次反抗，熊熊的手臂因為兩人的爭奪撕開一條縫。
他以為這個熊已經被扔掉了，沒想到還好好地留在家裏。
天藍色的被單上鋪滿了玩偶，有他見過的，也有他沒見過的，還有他繪本衍生出來的，將他的床鋪得滿滿當當，如果他還小，看見了一定會很開心。
書桌上依舊是四年前離開的模樣，甚至畫筆朝向都沒有變，只是多了一個相框和一本畫冊，相框裏柳依依抱著繈褓裏的他，笑得一臉溫柔。
他打開畫冊，裏面是柳依依隨手畫的塗鴉，有可愛的兔子，也有快樂的狗狗，還有臨摹照片產生的創作，畫裏的他和林羽澤成了手牽手的天使，底下貼著相應的照片，年紀還小的林羽澤抱著他，笑得十分燦爛。
那是他從沒見過的哥哥。
畫中大多是他和哥哥，偶爾會有個嚴肅當大馬給兒子騎的爸爸，溫柔在一旁笑著的媽媽，還有一身軍裝帶著兩個孩子玩的林羽澤的媽媽。
這是溫馨的一家，也是他沒見過的一家。
人還是這些人，只是大家臉上的笑容沒了，溫馨也變得冰涼。
有時候柳依依會在畫旁寫一些隨筆，像日記一樣，記錄她不解風情的木頭丈夫，記錄哭著說弟弟太可愛了不敢抱的大兒子，記錄像小兔子一樣可愛卻總愛哭鼻子的小兒子，記錄在邊境拼搏每次回來都給她帶禮物的丈夫的前妻，以及他們的生活日常。
畫冊的最後一張是份留言：小乖生日想吃蛋糕，我帶大寶一起去買，你回來了就去益佰大廈買個玩偶，小乖喜歡，別忘了給大寶也帶一份。
後面是一片空白，寫下留言的主人再也沒有回來。
這是柳依依繪畫的盡頭，卻不是畫冊的盡頭，往後翻，便能看到歪歪扭扭卻又可愛的畫，旁邊的字跡蒼勁有力：小乖像你，即使我再不同意也要拿起畫筆，也好，以後你沒畫完的讓小乖畫。
這些畫有些是林羽白畫出來的成品，有些是只畫了一半被他不知道扔到哪的廢紙，但每一張都在畫冊裏，時不時地會有幾句評語，像是穿越時空與另一個人對話。
小乖太像你了，連愛哭鼻子這點都一模一樣，他一哭我就想起你。
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到來，大寶的脾氣硬得跟石頭一樣，小乖也不愛說話了，我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……
小乖離家出走了，什麽都沒帶，連頭也沒回，大寶也因為我沒把小乖攔下來和我打了一架，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，如果你還在，這個家肯定不是這樣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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